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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相】春物语 ~ forget the love~

我再试一次,tag真把我屏蔽了也没办法。


太陽系デスコ:

标题来自同名歌曲:《ハルモノガタリ》


年初的脑洞,当时跟缺肉桑聊到这个脑洞,她说可以写个四六万。


年末终于写完了。果然deadline是第一生产力,然而我却只写了四六千……


be慎入。感觉很多雷,各种慎入。


其中描写和设定有借鉴《阿浅来了》。


送给呱崽 @秘密阿和  的新年礼物。还要庆祝她成功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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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啪嗒、啪嗒、啪嗒……”


屋檐上的水像是滴不完似的,不仅是屋檐,石阶,树木,仿佛整座山在经历一夜雪之后都有滴不完的水。


雪积了脚踝深,门前本来就少有人经过的路更是足迹罕见,沉静如止。即使苍白的窗户紧闭着,天地间仅剩的滴水声却从四面八方进来了。幸好在入冬之前将房子的门窗加了固,原本有缝隙的地方全都好好修整过了。即便如此,从墙壁渗入的寒意仍然迫不及待想将室内的空气同化,张牙舞爪地抓住乳白色的层层蒸汽将其撕碎——


烧的水开了。


樱井翔缩回靠近炭炉取暖的手,其实并没有太暖,他动了动手指,提起骤然拔高音调鸣个不停的开水壶,迅速地把开水注进了汤捂子。水壶不再作响,他听到里面的房间有压抑的咳嗽声,连忙抱着汤捂子进了里屋。


里屋家具不多,房间中间铺了厚厚的褥子,几乎是家里的所有垫被,其中卧着一个人,双目闭着,花白的头发凌乱地铺散开。樱井从她脚边把汤捂子放进去,许是冷空气跟着漏了进去,她半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少爷。”


“梅阿姨,我说过,不必再叫我少爷了。”


“那是……我和夫人的约定。”阿梅把脑袋向胸前垂一些,推高一点被褥遮住口鼻,“少爷、若是不想去,也就……”


“我会去的。”樱井没有看她,也没有移动自己,“我不会放任你不管。”


阿梅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就在樱井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阿梅再次咳嗽了起来。樱井弯下腰想要帮她顺顺背,却被难得地用力推开。他没有再次尝试,等阿梅的咳嗽停下,又开口说道:“幸子等一会儿会过来,我拜托了她照看你。为此她还专门请了假,实在是很不好意思。”


“不过,我一定会去的。”他继续说道,“从那时候我就知道,总归是要去的。”


 



樱井翔清点了一下身上的钱,在路边买了一个红薯,热腾腾的香甜气味扑面而来,暖意慢慢渗进手掌。他开始庆幸自己穿了幸子执意塞过来的她父亲的旧袄子,东京比预想中冷得多。


他身边有一家百货店,挂着四四方方的牌子,上面画了五叶图案,是成立有名的商家。吃完红薯,他盯着那块牌子看了一会儿,把包红薯的纸折成小块放进袄子外层的衣兜里,向目的地走去。


东京已经和他离开时变化很大了,距离城中心很远的地方也有数不清的商铺,咖啡厅的落地窗旁装饰着夜里会像蝴蝶扑棱的翅膀一样闪烁的灯光,街上跑起了有轨电车,还有地铁在建。樱井翔合计片刻,不顾周围人看他如此格格不入的眼神,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里并没有开暖气,但因为人多,混杂着各种味道的热气笼罩着他,他只是估算着下了车,因为街道的变化太大了,樱井翔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够找到那个地方。幼时记忆里的神社只剩下孤独的鸟居和稻荷神小石像,从这里走到路口向右转,第二个路口就是那里。


试试吧。


他合掌向稻荷神参拜,而后谨慎地绕开路边的积雪,向前走去。这些年东京的经济飞速发展,右转后眼见原本的低矮民房变成了福泽谕吉提倡的文化新居,这样那栋房子在其中已经不显眼了。


灰红色的砖墙看起来饱经风霜,尽管挂着的名牌还很光亮,或许是主人每年都会更换,但从铁门栅栏看进去的院内绿植繁杂,一眼就知很久没人住了。曾经那人就等在门内,看到他的身影就激动地拉着姐姐拓美,大声地呼喊他。


——小翔尼酱!


“……翔少爷?”


和记忆力完全不同但同样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樱井翔如芒在背,僵直了身体,好一会儿才算勉强认同了这个称呼,转过身来。


来者数年不见,头发是不衬年轻的乌黑。即使背脊已有所佝偻,身上的执事服笔挺依旧,他提在手里的布袋同样有五叶标志,下方竖写两个字:相叶。


是相叶家的管家贵一。


他看到樱井,显得有些激动,连眼眶都有泛起经营,樱井的出现显然在他意料之外,甚至是他的存在早就在相叶家的意识中模糊淡去。贵一深呼吸几次,始终无法扬起温和的笑容,或是试图用手触碰,但即使是早已被摸去的阶层差别,也让他不得不只能保持着一个人的距离,用敬语轻声询问:“您怎么来了?”



相叶家早就搬了。


作为东京出名的百货品牌,商号覆盖整个关东,原有的住所已经无法衬托其富甲一方的地位,故而在几年前举家搬到了城南,原来的房子也没卖掉,起个堆放杂物的作用。


贵一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帮小少爷拿想要的玩具。


他没说这一茬,心里蓦地有些虚,作为见证人,他明白眼前的人过来这一趟,不应是故地重游这么简单。十二年前东京发生的大事件,至今为人茶余饭后下酒谈资。樱井看出他的踟躇,凭他现在的处境,实在也并不想踏上这一路的旅程,只可惜他已经立下誓言,为了阿梅,无论如何,也要见相叶家的主人一面。


他知道贵一在顾虑什么,只好先把话挑破:“过去的事并没有再提的必要,我此次前来,是为了阿梅。”他稍稍退后一步,躬下腰去:“请务必安排我与相叶桑见面。”


相叶桑。贵一心里暗自想,是哪位相叶桑呢?是已经过世的老爷相叶荣,是曾经立下婚约的相叶拓美,还是现在的家主,相叶雅纪?他从心里叹出灰白色的气息,这三位流着相叶家血液的人,或多或少都亏欠了樱井翔,他作为执事,应该预见到微妙而难堪的场景,并尽力去避免。


然而他还是答应了樱井翔,或许时间无法消融命运中注定的会面,不是今年这个冬天,或许也是明年,或者再过十二年,樱井同样会来。
 



时间回到十二年前。


樱井家的独生子樱井翔在与相叶家的大小姐相叶拓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她还有个弟弟叫相叶雅纪,因为岁数小,体弱多病,一直在乡下养着,等读完高小再接回来。


也就是第二年春天,为了迎接他的到来,樱井翔绞尽脑汁不知该送什么给这位未来的小舅子,千挑万选,才选定了一把万华镜。


他和拓美带着贵一等在陆蒸汽的站台上,看着由远到近咆哮着吐出一阵阵和天空一样苍白气体的蒸汽火车,不禁紧张起来,拓美向来眉清目秀,他想象中的相叶雅纪就是照着姐姐的模样刻画的,不知现实会是怎样,他会不会不喜欢自己准备的见面礼?


陆蒸汽停下了,回到城里的小少爷同样带着仆人,激动地直接从三层台阶上跳了下来,长手长脚身姿利落得很,哪像个生病的样子。拓美正要开口说他没个少爷体统,小少爷先抬起头来,目光越过姐姐落在身边的青年身上,疑惑在黑眼瞳中一瞬化为晶光,豆沙一般的声音响起来:“是小翔尼酱吗?”


郎舅关系还没定下来,反先成了兄弟。


大概因为相叶雅纪这么一喊,后来的一段日子里,樱井的玩心也被这个从小就时常奔跑在原野和森林里的少年带了起来,三人一起玩乐的时候,倒像是大小姐和兄弟俩,渐渐“小翔尼酱”就成了“翔酱”,拓美觉得这样有些没大没小,可相叶雅纪说,这不过是“小翔尼酱”的简称,樱井这边更没意见,摆摆手就任了。


年轻人们关系融洽,两位家长更是多有往来。相叶家靠矿业发家,樱井家则是纺织厂。经相叶荣介绍,樱井俊一郎便也开始投资九州的煤矿。明治之后,整个日本都在焕发蓬勃朝气,市场上大量需求能源,也就是煤炭,几个月下来,收入就涨了一番。
 



贵一叫了两辆人力车,与樱井翔回到了相叶宅。


相叶雅纪并不在家,他在五年前成了家,妻子是小有名气的女歌手,但结婚后就逐渐停止了工作。今天一家三口都去看歌剧了,贵一先请樱井在会客厅坐下,便马不停蹄前往剧院要将消息告知相叶。来添茶的年轻女仆留着齐刘海,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外表其貌不扬的客人,不知道是何等出身的人,如此落魄,又能得到贵一的亲自招待。


第三杯茶时,相叶一家回来了。率先听到的是小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喊着“妈妈”。樱井循声看去,是个小男孩,穿着正正经经的小礼服,俨然一位小绅士。接着下车的才是两位大人,相叶雅纪同样穿着西服,戴了一顶时兴的圆形带檐礼帽,夫人则是一身淡紫色的和服,系着浅黄色腰带,优雅地盘着发髻。相叶已经知道樱井的到来,看到他时仅仅是沉默了几秒,便于妻子耳语几句,让她带着孩子进内屋了。


相叶走到樱井身边,慈爱地看着孩子的背影,等家人消失在走廊后,他问樱井,就像是寻常朋友之间的对话:“像我吗?”


樱井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囫囵点点头。相叶露出像是成功报复的微笑,悄声说道:“是姐姐的孩子。”樱井心里一团乱麻压了秤砣,缓慢压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讶异又沉重:“拓美……?”


“姐姐前两年随姐夫去欧洲,结果不幸出了车祸,之后孩子就归我养了。”相叶雅纪大概是口渴,看到樱井的茶杯,没有一丝犹豫,就跟多年前一样,将他人的茶水喝尽。


 



高楼坍塌不过一夜之间。


在樱井翔和相叶拓美正式的订婚宴上,突然传来樱井家在九州的原启煤矿爆炸的消息。樱井俊一郎当着众位宾客的面晕倒,之后就一病不起。樱井家的财产尽数赔进,樱井翔看着手中尚未送出戴在拓美手指上的戒指,取消了婚约。相叶拓美不再见他,于来年嫁给了别人。


拓美出嫁的时候是着的白无垢,与此同时樱井家是完全相反的颜色。樱井俊一郎的病躯没能挨过春天,樱井这才知道,家里的账上虽然数额不小,但实际上钱都没能收回来,父亲去世后为了赔付,樱井宅也同纺织厂一起交与了别人。雪上加霜的是,他从传闻中听到,相叶荣早就知道原启煤矿有问题,是因为想要弄垮樱井家,才推荐给樱井俊一郎。可惜空说无凭,父亲去世,大势已去。


人走茶凉,樱井翔身边只剩下阿梅,便带着简单的行李去了乡下。刚开始的日子很是难过,全靠阿梅的针线活计捱了过去,后来樱井当了捉刀先生,即使阿梅的眼睛不太行了,做针线已不适合,两人的生活却勉强好了起来。


樱井本以为会一直这样维持现状很多年,直到生命的尽头,然而这一年阿梅也病倒了,咳到费劲时甚至会吐血。村里的大夫诊断为肺病,然而樱井却无法负担高昂的治疗费。


此时阿梅才告诉他,当年他们离开东京时,相叶雅纪曾悄悄给过她一笔钱。她知道这笔钱樱井翔绝不会要,可念及未来的艰难生活,还是收下了。樱井思忖了好几天,不得不用这笔钱换回了阿梅的命。


阿梅的肺病过了两年再次复发,这次他们却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樱井便起了去东京找相叶借钱的念头。离他们离开已经十二年过去,樱井心中的仇恨不甘像是冬山堆积的冰雪,在见到相叶的刹那,涌入多年前两人亲密的暖流,一时恍惚。



樱井给相叶说了阿梅的事,对十二年前的一切闭口不谈。他尽量减少和相叶雅纪的目光接触,不让自己有任何动摇,相叶这些年一改年少时的清秀模样,变得更加英气成熟。然而听到阿梅的名字时候,眼里同样流露出怜悯惋惜。以前他和他的翔酱没少吃阿梅做的糕点,而现在相叶桑和樱井桑却可能快要永远失去她了。


他当即同意了樱井的请求。


樱井本来当晚便想回去,被相叶一家挽留下来。第二天一早,相叶便让司机开车,随他去了乡下。幸子被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突然到访吓了一跳,傻愣愣地退了出去。相叶雅纪脱下外套的长大衣,披在阿梅身上,轻声安慰她。


阿梅的眼神变得不忍,像是让樱井做了一件与死亡同等的事。相叶没有看出这样的情绪,将钱放在阿梅枕边之后,承诺之后会多来探望她,便匆匆离去。


剩下的时间,樱井无声地盯着相叶的大衣,在大夫的忙活和阿梅的咳嗽声中,卸下所有力气,靠着墙睡着了。



后半个冬天,常有东西从东京寄来,相叶家的年轻仆人有时回来看望,但也顾忌着阿梅的病,远远隔着门帘,放下东西,带一两句慰问的话,就忙不迭地逃了。


或许他还顾忌樱井和相叶的过去。


 



三九寒冬还没过去,尽管有相叶家的资金支持,但阿梅还是因病去世了。


她逝去的时候,眼泪都快流干了。



春天重新造访了,枝头的嫩叶萌发出来,有早樱不甘寂寞冒出头,又禁不起倒春寒的料峭风,落在行人的肩头上。


樱井翔再次来到东京。


这次他轻车熟路,直接去了相叶宅。他将没用完的钱和物品还给相叶,又向他告别。


相叶雅纪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到,他的脸上变得像能乐面具一样僵硬又别扭:“你要走?”


“九州的一所学校请去我当老师。”樱井看起来轻松了很多,甚至露出了这些天的第一个笑容,“剩下的钱我会还慢慢换的,包括当年的那笔钱。”


“当年……”相叶雅纪从座位上弹起来,“你怎么会提当年呢?你知道吗!当年我父亲的计划我是有所耳闻的,可我却从没想过要阻止他。”


他的眼泪淤积起来,却无法流出眼眶。


“因为、因为我想那样的话,你就会属于相叶家,属于我……”


可是樱井翔头也不回地走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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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tag好像没有用,就这样吧。我要谨遵医嘱继续咕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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